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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
禹家的缄默在旁人看来或许难以参透,我却明白是怎么回事。大敌当前,朝廷里还吵成一团,无异于自掘坟墓。

 其实追本溯源,就是皇族和禹家的拥趸势力互相叫板而已。禹让老头冷眼旁观,无非是想让我们皇族内部自行解决问题,与禹家达成一致联盟,共御外敌。

 若想达成一致联盟,也很简单,只要皇宗领头人宿哥哥放低姿态。但我打心底里明白,宿哥哥绝不会接受任何劝诫而向禹家低头。但讽刺的是如今他却必须低头,就算是要我耍些小手段。

 ***“你准备对我耍什么小手段?大皇子殿下抬眸斜了我一眼,反手把书摔回案上,赤足走下了白绒织成的地毯,一身松垮青袍垂曳在地,间仅用一金丝绦系了系,披散肩上的长发随着步伐游动犹如波纹。

 举手投足的绝伦风姿让我看的呆了又呆。“倒杯茶来。”他敲了敲桌面,颐指气使道。我忙垂下眸光,上前斟了茶捧到他面前。

 “深更半夜进殿,是为禹家当说客来?”他垂眸细品着茶香,眼角余光里却斥了戾气。

 “瑞凰和老爹聊天,不知不觉聊的很晚,谈兴却未减,从町石殿出来路过这边想来哥哥一定未曾安睡,所以进来向哥哥请个安。”我低低讪笑,声音因为干涩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。

 “哦—”他了然的挑了挑眉“既然如此,这安也请过了,没事就退下吧。”他转回书几上重新拿起了书。我没有动。

 “怎么还不走?”他冷冷淡淡,目光没有从书中移开。我心中踌躇着扭捏思量,半晌才鼓足了勇气“其实,瑞凰是有一件事想麻烦哥哥帮忙。”

 “说。”脑袋几乎垂到了前,我用蚊蝇般的小声音嗫嚅道:“请、请哥哥出銮仪使的宝印,离开京城。”

 “嗯?”他终于抬起了头,带着似笑非笑的冷意“再说一遍。”“请哥哥出銮仪使的宝印,离开京城。”双手暗暗握紧,我几乎的闭着眼一字一字的咬道。

 “啪!”书被重重的摔到桌上,他死死盯着我,剑眉倒立杀意毕现,但仅一瞬,又怒极反笑。“好大的口气。背后有了撑的,所以翅膀硬了,话也敢说了。但是不要太过分,惹我生气。”

 “我没有想惹哥哥…”“那就闭嘴。”他断然喝道,清越而冰冷的嗓音不怒自威,让人不敢造次。他只肖一个轻蔑的冷笑就足以让我如鲠在喉,说不出话来。

 我惴惴不安的僵立着,他那仿佛仇视着敌人的眼神让人无法忍耐,我几乎忍不住要夺门而出,然而又想起以前的种种,未来的种种,不允许我逃脱。

 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么?断不断,必为其。思及此,我莲步轻移走到他的眼前,双手按在‮腹小‬上,竭力绽出一抹苍白的温婉笑靥:“但是宿哥哥,我有身孕了。”

 “什…”他惊愕的瞪大了双瞳,虽然他从未有过这般震撼的表情,但也只是几秒钟而已,他努力隐去了不安和恼怒的情绪,出比之前更为冷漠的厌恶表情。

 “是谁的?”我垂眸自嘲“谁的?啧,宿哥哥的问题好让人苦恼…”我为难的皱起眉尖思考片刻,无奈的轻笑道:“是巫马卧龙?还是巫马青?唉…终归逃不过其中一个呢。”

 矫造作的语调拿捏的正好,话被我说的很难堪,他听的也很难堪。或许是被我娇嗲的笑声惹恼,宿哥哥霍地拽过我的手腕,宝玉般的面庞狰狞如鬼魅:“打掉它!”

 他咬牙切齿的低啸道。***我费了些力气才挣脱他的钳制。手腕很痛,我暗暗着已经酸麻的地方。“为什么要打掉?我不能。而且说到底,瑞凰能怀上这个孩子都是哥哥的功劳呢。”我冷笑着在“功劳”

 二字上加重了语气。他倏然沉默。似乎过了许久,又没有那么久,宿哥哥冷冷的低哼了两声,无论是表情或是声音都恢复了以往的倨傲清逸,冷漠如斯:“是何时知道的?”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的嘲

 “很早。”他没头没尾的问,我模棱两可的答。“很早…哼,原来是紫扣。我差点忘了,你天生就有收买人心的特质。何况一个卑的侍婢。”

 虽然早有所觉悟,但是此时听到他提起紫扣,心中仍不免一阵悲凉。只有自己单方面的以为彼此的亲情羁绊是快乐纯净的么?被骗了。

 自小视如神只般的完美哥哥从十年前就意图操控我的一生?扮演着慈爱温柔角色的同时又在我身边部署了一枚潜伏的棋子,一个我最信赖的人,监视着我这些年的一举一动。

 甚至还巧言令的扰了我对婚姻的意愿。宿哥哥,你真正的心意…“并不是紫扣说漏了什么,是我自己猜的。从被禹苍掳走的那时便开始怀疑了。”

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的双眸“宿哥哥你知道我们皇室子弟每年都会定期检查‮体身‬,而我的‮体身‬一直都很好,婚前虽然匆忙,但我还是有去偏殿的皇太后那里,她说我体质情况极好,骨脉健康,婚后生十个八个孩子不成问题。

 所以我也一直认为很快就会有夏侯尚的孩子…这也是皇室和夏侯家都乐见其成的事。但是我却一直毫无消息。一开始我想或许是太之过急了,也或许是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;但是之后无论遭遇的是禹苍还是卧龙青他们,我依然无法受孕。

 那时因为我极不希望有孕所以还暗暗庆幸,以为是老天在庇佑我。但是冷静下来回过头来想想,这件事是那么的匪夷所思。一个或许是失误,两个或许是巧合,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,不由得我不怀疑什么了…

 宿哥哥,若不是自我从真干国回来后你对待我的态度开始变得奇怪,我至今也不敢猜测那个对我下不孕血咒的人会是你。”

 “…”对于我的指责宿哥哥没有否认,只是一径的沉默,许久,他轻起袍角挨着桌沿姿态优雅的坐了下去,微挑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。

 “瑞凰你很聪明,从小就很聪明。但我总是忍不住的忘记。”是啊,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倾注着一种极致的情怀时,他只会看见他想要看见的一切,而看不清对方的其他优点和缺点。太阳有些痛,浑身涌起一股虚感,我也扶着桌沿坐了下去,疲于应对。

 宿哥哥轻抚着拇指上的玉扳指,像摩挲着情人的肌肤般轻缓。平素可以冰冻三尺的嗓音此刻更是讽意深沉:“巫马他们不愧为一国帝君,手下竟有能人能解开知者寥寥无几的古老血咒。

 但是瑞凰,你可知这咒术是会反噬的,只要你生下了别人的孩子,我便不可能再拥有子嗣了。”我惊愕的坐直了‮子身‬,一直以为宿哥哥仅是阴谋的指使者而已,没想到他竟以自己的血为饵。

 在咒术中,忌的血所衍生的术效果更为恶毒!而且这种一命拖一命的双莲咒术更是损人不利己的术之最!

 宿哥哥你真是个任大王!心头油生一股愤怒,什么谨言慎行的理智思考一瞬间都丢到爪哇国去了,在理智回馈脑子之前,愤怒的咆哮已经冲口而出。

 “况后宿!你是疯了!居然连自己的‮体身‬也能‮害迫‬!你不负责任的赌上了自己的血脉,想没想过后果?难道还期翼我这个做妹妹的为你生下孩子么?”

 “是的,没错!我的意图就是如此!”几乎是立刻的,宿哥哥大声答道。“…”我像是被猫咬断了舌头,惊怖异常的张大了眼直瞪着桌子那头的宿哥哥。呃“我的意愿就是如此?”这个意思应该等于“我期望你为我生下子嗣?”

 仿佛没有注意到我晴不定的神色和七八糟的心理推算,宿哥哥也一时恍惚:“原来说出来竟是这么容易…”他呢喃叹息,仿佛是解了某种枷锁,表情似笑似悲,似超脱又似鸷。

 被他直白的答案和错综复杂的神情所震慑,我呆若木。嘴里蓦地泛酸,我捂着嘴蜷缩起“…恶心,”

 我竭力压制着胃里翻滚的呕吐望“太污秽了…宿哥哥,我们是兄妹!你怎么可以怀有这么肮脏的想法,对我说出这样无礼的话…”

 “这件事上你无权指责我!”宿哥哥一拳砸在桌上,狂怒的霍然站起。我惊吓的噤了声,他扭曲的俊颜再也无法保持平静。他低觑着我,带着一种莫明的恨意。

 “恶心,肮脏…哼,小瑞凰,这世上有谁是完全纯净的?你也不是!我唯一令你厌恶无法接受的是因为我‘仑’的对象是你。

 但是难道就要因此而怨恨我吗?兄妹又怎样?你是女人,我是男人,会被吸引何罪之有?我非圣人,我只是…只是不小心爱上了自己的妹妹,又无法自拔而已。”

 “但是…”“是的,但是!”他蓦然提高了嗓音打断了我“我知道你有很多‘但是’。但是全部的‘但是’在我眼里都是话!”

 他亦步亦趋的慢慢靠近,连走动时飘起的发丝都弥散着使人惊栗的震慑感,昂的语调却慢慢平缓,像是在‮慰抚‬惊吓中的小猫,低柔的溢出惑的声线,竭力拿捏着情绪。

 “瑞凰,你总是爱装傻又爱逃避,又为什么要我说破这个秘密?你不我,我会一直伪装下去的,做你理想的哥哥,而我也会一直认为你还是那个纯真可爱的瑞凰。为何要急于戳破彼此的幻想?”

 寒玉般的手指抚上我的面颊,爱恋般的滑过我紧绷的轮廓。他垂首慢慢靠近我的脸庞,黑的双瞳一瞬不瞬的与我凝视,望不到底。

 在眸光的倒影里我看见自己戒备又慌乱的神情,像个急逃脱的兔子。而我也真的这么做了。在我做出逃跑动作的同时,双腕便被他提早悉的拧在了背后。

 “你让我放弃军权又向我寻衅,真是为了国家?还是为了维护和你有瓜葛的男人们?若不是因为他们,今你敢站在我面前这样的质问我?”

 “那么哥哥你呢?”被顶在桌沿上退无可退,他半敞的怀就抵在我鼻端,我只有鼓足勇气的反相讥“你握着兵权不放,和禹家针锋相对,是真心为了皇室国家?还是为了一己私?”

 “是为了一己私。”他微笑着,没有犹豫的欣然承认:“我对皇位的执着也是因为你。可惜我万万没算到的是,为了躲避狐狸而选上的忠犬不但没有恪尽职守,反而反咬我一口,而且也低估了禹家的无赖。”

 他垂眸低觑着我,自宽大的长袍下伸出手来,轻柔的抚上我的脸颊,凉凉的指尖在我的连,凝视我的眼神是从没有过的迷茫和痴醉。

 “这都怨你…”他音调一转,傲慢的眼神透出阴冷的毒“为什么要生的这么可人?为什么情那么可爱?又为什么要整的在我眼前绕来绕去,跟我说你最喜欢我?…早该想到,连我都快疯了,何况是别人…”

 手指渐渐捏起两片粉“是你让我走入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,是你害得我离皇位越来越远,是你为我树立了那么多的死敌…你居然还敢来嘲笑我?戳破我最后的秘密,然后又道貌岸然的蔑视我…”

 瓣泛现血的殷红,手指到最后几乎是狂躁的‮躏蹂‬了,嘴的疼痛,又被他凌厉的样子惊吓“宿哥哥,疼…”

 他倏地僵住了动作,鸷冷傲的双眸先定定的望向我的眼,而后下移,逡巡在红肿的上。被他深瞳里闪现的诡谲的渴望所惊栗,后背像是有电通过,头发蓦地发麻,在本能挣扎的同时,他已俯身咬住了我的双

 “宿…不行…”多余的闪躲下,带着哭腔的嘤咛更像是情人的‮情调‬。他更加用力的抱紧我的肢,臂膀像是两条锁链将我锢。紧贴在一起的身躯仿佛纠的枝蔓。冰冷的膛骤然火热,透过衣服烘烤着我的心脏,毫无章节的狂跳。

 呼吸要停滞了,更像是饕餮的噬,饥饿的狂野亲吻。的麻木,又被噬咬的疼痛,当尝到了铁锈的味道时,他咬出了我躲闪的舌尖。

 两个人的都变得濡,舌抵着舌,暧昧的纠葛。我羞愤不堪的狠狠咬了他一口,他立刻也回了一下,一点都不怜香惜玉。他的味道和情感像是被煮沸腾的冰泉酒,那么的不协调,又冷又热,是爱极已恨的绝望。

 “瑞凰…”像是空谷里传来的叹息。他闭上了眼。我感觉间蓦然一松,镶着宝石的金蝉带被他解开了去,层叠的丝质宫装顿时滑落在地。

 心头和后脑同时一凉,而后摇摆着头颅拼命的反抗起来,但是只要稍一错开,瞬间又会被追上。眼泪从瞪大的眼眶中出,但对已陷入狂状态的宿哥哥起不到丝毫作用。

 修长的手指顺着脊背的曲线下滑,摸到棉质‮衣内‬的带后又鲁的扯散,再稍稍用力,上半身的衣裳便被褪到了上。  M.sANwW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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